你知道如果蛇不乖乖聽話的話,弄蛇人會怎麼做嗎?

 

  親愛的。

 

  血、骨肉、靈魂,等於完美的操控。

 

  啊,剛好。這些也都是上好的畫材呢。

 


 

 

  陽光穿過過窗簾微小的縫隙,攀進了充滿畫作與書本的暗房。光線零碎地撒在仍在昏睡中的人兒身上,為那頭棕色的長髮染上一層薄薄的金色。

 

  依然沉在深眠中的她,看起來就像是一位剛降落於凡間的天使,安靜、純真。那股藏在瞳裡的邪魅,也彷彿不曾存在般。這種脫俗的美麗,世上有誰能於她相比?

 

「嗯⋯⋯」一陣劇痛衝上腦門,Sana反射性地伸出手來,想要按摩不斷傳來陣痛的太陽穴,來緩解那種折磨人的不適,然而,她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。

 

「喀啦,喀啦。」金屬碰撞的響音迴盪在房間裡。因為強烈的暈眩,她仍緊閉著雙眼。但是,她能感受到壓在手腕上令人不適的重量,身體也因一直維持著跪姿,而感到痠麻。

 

  睡眠產生的暖意漸漸散去,早晨微涼的空氣直接地拂過她的肌膚。她猛然睜開眼,恐懼沿著房間灰暗的角落,緩緩地滲透進她的身軀。

 

 臂膀被鑲嵌在兩邊牆壁的鏈條緊緊扣住,厚重的手銬咬住細瘦的手腕,留下了細微的紅印。她使勁地拉扯著限制住行動的束縛,掙扎著想要離開這裡,不過,一切都是徒勞無功。

 

 

 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?

 

 

  原本穿著的衣裳盡被褪去,傲人的胸膛赤裸裸地展露無遺,只留下一塊蓋在大腿上的白布,稍微遮掩住白皙的胴體。跪在房間正中央,疑惑充滿了Sana的腦中。

 

 

  這是一場惡作劇嗎?還是一場夢?

 

 

  突然,她發現一旁的陰影處,一團黑影正在朝自己走來。

 

「啊— 不⋯⋯不要過來!」淒厲的尖叫聲伴著鎖鏈劇烈的碰撞聲,更凸顯出了她的無助。而當她終於看清眼前的人影是誰時,便放下了戒心。

 

「早安,睡得好嗎?我的Sana。」定延蹲下身來,天真燦爛地笑著。

 

「定延!這種惡作劇不好玩!快點解開,我等等還要上班呢。」她晃了晃手上的束縛,像是懇求似的,露出無辜的表情。

 

「你確定是上班嗎?親愛的。你昨天晚上,不是去跟客戶見面吧?嗯?」憤怒在懷裡燃燒著,那柔和的眼神也被陰闇給中和,變得兇烈。

 

「你⋯⋯你在說什麼啊?定?」壓住了語中的顫抖,她試著保持冷靜,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。看見面前的人兒又重新展開微笑,Sana偷偷地鬆了一口氣,以為自己已經說服了她。

 

「沒有啦哈哈。對了,我要送妳禮物喔!只是,少了一些東西,還沒完成。」

 

「是什麼呢?」

 

  定延轉過身來,把本來背對她們的畫架挪到正面,得意地展示她的作品。

 

  黑暗之中,女人慵懶地躺在一尾尚未著色的巨蟒身上,與之交纏,給人一種他們根本是一體的感覺,更剛好遮蔽住過多的裸露,增添了點神秘感。勻稱的身材毫不保留地展露在他們眼前,那美麗真實的似乎能真的感受到溫熱,彷彿她正在呼吸著。

 

  雖然一絲不掛,她腳上仍穿著高跟鞋,雖然,跟蛇身一樣,都還是一片雪白,只有鉛筆的稿跡。而Sana立刻就認了出來那女子的身分。

 

  那⋯⋯不正是自己嗎?

 

「延⋯⋯呃!」冷不防地,一隻針管直直的插入背脊,冰冷的液體徐徐注入體內,漸漸麻痺了知覺。

 

「乖—這樣就不會痛了喔。」

 

   握著鋒利的畫刀,定延的指尖在她的背上比劃著,像是她平常畫圖的時候一樣,構思著該如何下手。

 

「以後,不可以再這樣隨便去找別人了,知道了嗎?我的Sana。」

 

  「嗯⋯⋯延⋯⋯不⋯⋯啊哈—」雖然痛覺已經暫時被藥汁吸收去,她依然能感覺到刀鋒沒入肌膚時的冰冷。白銀的畫筆行雲流水地劃出一道道血色的紋痕,彎曲的線條複雜地交錯,慢慢形成華麗的圖樣。

 

  猩紅的液體沿著劃出的圖騰滲出,一滴、一滴地匯集在下背脊的蛇尾上,再徐徐地流入裝著白色顏料的木碗之中。

 

  細細地用小杓子攪拌著,延專心的看著碗中產生的變化。本來似綴於雪上的點點紅梅,在拌合之下,漸漸融合,轉為一種飽和的豔紅色。那種色彩比起晨起時剛折下的玫瑰,更加鮮美,更加令人憐惜,就跟那又半昏睡而去的人兒一樣,明潔可愛。

 

  「嗯,很好,很漂亮。」滿意的事了顏料,她握起因為長期使用,而有些陳舊的筆刷,開始用呼吸的粉色,填滿餘剩的空白。

 

  呼吸,呼吸。

 

  巨蟒被注入了生命,在筆下漸漸甦醒。鵝黃色與深褐色的瞳交會,不知不覺中,他們之間,產生了一種奇異的聯繫。

 

   拿起剩下的紅色顏料,她用如髮尖般的毛刷,勾勒出那總攫人心神的唇瓣,與一雙,紅色高跟鞋。

 

  哼著屬於弄蛇人的小調,那豔麗的血色為晦暗的世界,染上扭曲的焰火與光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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